【罗赫|德亚】深夜食堂（一）~勃艮第牛肉和Shiraz-布拉格卖艺人

最近在重看日剧《深夜食堂》，所以想到写这个au。设定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经营一家深夜食堂，营业时间是从下午到深夜，顾客都是魔法世界里的人物。每章主要写一个cp或者一个人物。德亚是贯穿整个连载发展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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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门外的车水马龙渐渐声音变淡，阿斯托利亚的店里人倒是丝毫不见少。她在吧台里把最后一单用托盘咒稳稳地落在客人的餐桌上，刚想坐下来喘口气，门口的铃铛又响了。她忙站起来，“晚上好！”

对方冲她很疲惫地笑笑，脱下米色长风衣挂在自动飞来的衣架上让它接走，手袋甩在吧台让桌面把它“吞”下，然后在高脚椅上坐下，高跟鞋应声落地，“晚上好。”

阿斯托利亚把一杯设拉子轻轻推到她面前，“第一杯酒我请。”

“不要又骗我买你卖不出去的酒，”赫敏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认真对着光看了一眼，闻了闻啜饮一口，然后一口气饮下半杯，“好，今天就是它。”

“我给你倒的酒永远最适合你。”阿斯托利亚微笑。

“今天这么晚？”阿斯托利亚手肘支在吧台上，身体前倾，发卷落了一点在眼前。

“太累了。”赫敏用左手捏着酒杯脚，右手托着下巴，她已经不算非常年轻，但因为增加了阅历与经验，容貌不仅依旧动人非凡，更增加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一边做事，一边听。”她不问赫敏愿不愿意讲，但她知道，此刻，赫敏需要一个人听。

赫敏今天开了一天会，本来计划是下午茶歇之前就结束，秘书们在下班前把报告方案整理好，但这个马拉松会议一直开到刚才才散。平时这种各部门之间的协调会都由部长坐镇，但这几天部长出差去了，秘书长无法压住下面这各路神仙。各部门立刻把对其他部门忍耐了很久的不满摆上台面，对己逃避责任，对外争取资源，力求利益最大化。赫敏年轻，又是麻瓜出身的女巫，一开始被这阵仗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看清形势，理清了各部门之间斗争的线索，渐渐扭转局势，靠着把每一分利弊都算得极其清晰的魅力，迅速拉拢了的短暂的联盟，最终不仅一分未失，反而还联合另外两个部门，多争取了一笔不可谓不丰厚的预算。

说完，赫敏如释重负，轻轻闭上眼睛。

“Bravo！”阿斯托利亚由衷为她喝彩，又满上了一杯。她知道这寥寥数语里是多么精心精魄的体验，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不光这次要被迫给自己的部门多增加很多负担，更要紧是今后很长时间都会被人看轻，连累整个部门在魔法部里都抬不起头，连行政部门发办公用品的都敢刁难。

世人只知道赫敏格兰杰平步青云，却不知道她每天要为此耗费多少精力，任务永远成果完美，时不时还出人意料搏个彩头，才使得下属服服帖帖，上司放心给她资源，同级发自内心尊一声“格兰杰司长”。

赫敏睁开眼睛，又喝了一口，“这酒跟平时的不同。”

“澳大利亚送来的shiraz，口感非常清晰强劲。”赫敏一进来，阿斯托利亚就看出来她今天实在是累极了，故而没有上她平时喜欢的黑皮诺，而是倒了shiraz。果然，shiraz强烈的口感和棱角分明的结构正适合振奋她当下的疲惫。

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赫敏的父母在她成家立业之后便放了心，去澳洲置了业，英国和澳洲两边轮流养老，如今澳洲也算她半个娘家。阿斯托利亚相信格兰杰先生太太所在之地出产的酒里应该有法国罗纳河谷所没有的安抚魔力。

赫敏眯着眼睛又细细体验了一口，“待会儿留一瓶给我，我带回家给……”突然调转了话头，“店里还有什么？卖点残羹冷炙给我。今天不过只喝了一碗冷汤。”

她知道阿斯托利亚绝不会慢待她，但她眼下已经恢复了一点开玩笑的力气，她要用这一点力气让自己好过一点。这些年来她已接受如下现实：一个人过得快乐不快乐，全靠自己，如有机会快乐但不抓住，那么只会越来越不快乐。

“请慢用。”阿斯托利亚应声端上一盘勃艮第牛肉配土豆泥，好像事先就知道此刻她要问一样。

“这么大盘肉。”赫敏看了一眼，抬头假装嗔怪她。

阿斯托利亚知道她才不是会为了多吃一点肉就惊慌不已的那种人，但为了配合她，故意假装很诚恳的样子解释，“你看，还有很多蔬菜呢，胡萝卜、蘑菇、番茄，当然啦还有黄油和奶油……”

“喂喂，你的头发都要掉进我盘子了。”赫敏帮她把发卷撩到耳后，站起来帮她用珍珠发夹重新固定好。

“你需要能量。”阿斯托利亚看着她，语气认真。

赫敏会心，“嗯。”

吃完她还要回家检查罗丝的白天的功课。罗丝过几年就要去霍格沃茨了，她必须要让罗丝在入学前就完成麻瓜小学的功课，并且开始通识教育，否则，只会简单的读写和一些咒语就进霍格沃茨，是很难成长为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巫师的。

但韦斯莱太太对她不以为然，“我们韦斯莱家的孩子上学前都只是解决了读写和计算而已，不也很好吗？”

她不能说韦斯莱太太是错的，——韦斯莱家的孩子的确个个都很成器。但出于不同的成长经历和环境以及外界环境的变化，她也坚信自己对早期教育的执着是对的，罗恩支持她，可他也无法在自己妈妈面前直接反驳——于是这种支持就变得毫无支撑力可言。赫敏知道韦斯莱一家感情深厚，也不便跟罗恩抱怨太多，——抱怨过几次，实在也是没用。

味道醇厚浓香的炖菜让她暂时忘了这些烦心琐事，全身心地投入在牛肉和蔬菜以及红酒和谐完美地气息里。她把盘子吃得干干净净，“利亚，多少钱？”

“我来付！”一个急匆匆的男声传过来。谁都认识他，是罗恩。

罗恩没有理会赫敏诧异的神色，“格林格拉斯小姐，给我一杯酒谢谢！”

阿斯托利亚倒了满满一杯爱尔兰黑啤，他大口痛饮，看来刚才是跑得很急。

赫敏问，“你怎么来了？罗丝呢？”

“哈利出差了，我请金妮带孩子到我们家睡，顺便帮我们看看罗丝。”

哈利总是出差，这并不是请金妮的理由。赫敏迅速发现了疑点，不过她倒不是很在意，“罗丝睡了吗？”

“睡了，我把她哄睡了才出来的。今天开会很累了吧，我听珀西说了，你今天真的大杀四方啊！”罗恩声音很大，店里的其他人都朝着吧台看了一眼，一看是他俩，立刻转头回去。

“小声点！利亚的客人要被你吓跑了。”

“明天他们都会在报纸上读到你的风采的，我只不过让他们提前知道而已，他们赚到了。”罗恩毫不在意，但明显放低了音量。

“那你在家等我不就行了？”

“嗯，家里有金妮呀！你怎么突然失忆了。”罗恩摸摸赫敏的头，然后拿出一个小丝绒盒子，“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这是给你的礼物。”

赫敏眼睛渐渐放大，“我……我忘了是今天了。”自从罗丝出生以后，他们的生活节奏就完全变了，很多曾经很重要的日子都渐渐隐没在繁忙的家务和公事中。她素来洒脱倒也不是很在意，但罗恩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倒也让她不是不感动的。

“我知道你忘了。所以我不能忘记。如果一个日子我们都把它忘记了，那它就彻底消失了，它很可怜的。”罗恩那语气说得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叫“日子”的可怜小东西一样。

赫敏被他逗乐了，“谢谢你。”

“区区小事，不必在意，”罗恩挥挥手，好像他只是在街边日行一善，“格林格拉斯小姐，有没有什么吃的？金妮的孩子太能吃了，把我做的晚饭都吃光了。”

阿斯托利亚给他端上同样的勃艮第牛肉，但跟赫敏的那份比，牛肉切得更大块，土豆泥也没那么细。赫敏看了一眼，立刻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罗恩往嘴里塞了几块牛肉，“我还有几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赫敏突然有点担心，他特地跑出来，又给了她礼物，莫非有什么不方便讲的事要先哄哄她？但罗恩并不是那样心机重的人。

“我跟妈妈说了，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议论你对罗丝的教育方式，我们必须重视早期教育。还有，等等，你先听我说，你是想说，我俩工作都忙的时候，还是得我妈妈过来，还是不得不听她唠叨对吗？”

赫敏只能点头，“对啊。”

“现在黑巫师犯罪量大大减少，部里要裁减全职傲罗，我就报了名，以后有大任务缺人手的时候，我再去兼职帮忙。”

赫敏很惊讶，“你不是很喜欢做傲罗的吗？不会觉得可惜？”但她也知道，傲罗司预算裁减是真的。

“可我也很烦写报告啊！每拔一次魔杖就要写一英尺长的报告，荒唐的是大部分时间根本没有人会看具体内容。你认识我十几年了，我哪天喜欢过写报告的？哪怕就一天？我们家有一个人给魔法部打这种苦工就够了。乔治找了谈了好几次，要我去他店里帮忙，他那边工作时间更自由，收入也比部里要高——而且有分红，不是死工资啊。现在要顺应时代变化，从扫除黑暗转移到给人们带来更多快乐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罗恩对自己很满意，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小声地，“当然主要是你的快乐。”

“谢……谢你。”这么多信息——罗恩为了她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走出生活舒适区，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一刻她只能目瞪口呆地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我也想做更适合我的事情。小时候谁没有一个英雄梦呢？可我现在知道更适合什么、更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赫敏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尾戒，红色宝石小小的，但光芒璀璨，她自己给自己戴上，轻轻拥抱了罗恩一下，“很抱歉，我没有准备礼物。”

“欸？你刚才不是叫我留一瓶给你，你要带回家给韦斯莱先生的吗？”阿斯托利亚从吧台后面拿出一瓶已经包好的红酒，双手递给他俩。

赫敏清晰记得，她刚才确实让阿斯托利亚留了，但并没有明说是给罗恩的，——虽然她当时几乎就顺口要说出来给罗恩，但那会儿她正好想到了韦斯莱太太对她早期教育方式的不满便没再说下去。“谢谢你，利亚。”如果可以她更愿意轻轻抱她一下。

“韦斯莱先生，司长虽然忘了这一天，但……她似乎每个时刻——至少是喝到好酒的时刻，都在想着你。”阿斯托利亚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歪着头，努力憋住笑。

“喂！”赫敏对阿斯托利亚突如其来的煽情感到非常不适应，但她也得承认，这件事确实办得很妙。

“是的是的。”罗恩刚才还在滔滔不绝，这会儿却一下子脸都红了。一下子他又从那个成熟好丈夫好爸爸变回了被心爱的女孩子肯定的男孩。

“吃完回家吧，都快凉了。”赫敏柔声对他。

罗恩连忙摇头，“不不，你以为我请金妮来就是看一会儿小孩吗？我订好酒店了，今天我必须让你度过一个难忘之夜。好了好了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不能再多说了。”

罗恩和赫敏吃完走了以后，店里人也没有新的客人进来。趁着清静，阿斯托利亚用几个咒语把清洁做好，碗碟理整齐，低头理账。门口的铃铛响了，她没来得及抬头，“晚上好，欢迎光临。黑板上有菜单，没写的你说我也可以做。”

“你是不是又请顾客喝酒了？你生意这么差，还喜欢请顾客白吃白喝，迟早要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