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卖艺人

α0.3:kutnahorabones
正在复健,请多指教,鞠躬

【德亚】【德娅】若伦敦有阳光(九)~a sky full of lighters

“玩具棋牌和饰品不用买,去对角巷租,我待会儿写信去订,他们会送到你府上,用完原通道还回去就行了。花还是买比较合算,你有特别喜欢的花吗?你想自己买还是?”
“你买行吗?我没有什么喜欢的。”
“那我去新柯芬园买。明天我去订,我们订量大应该可以送货。”
“嗯。”
清晨,德拉科的办公室,阿斯托利亚跟他隔着办公桌讨论德拉科的魁地奇圣诞聚会。德拉科凭借自己关于普通巫师家庭的家庭派对有限的想象力和经验开了一张清单给阿斯托利亚检查。阿斯托利亚用笔一条一条地修正,清单已然惨不忍睹。
德拉科完全没有意见,他没想到自己做的计划如此不堪一击,这大概是这辈子他说过的“嗯”、“好”最多的一个早晨。
“虾的话用炸虾饼吧,这样方便。鸡翅薯条薯角可以去马里奥那里请他先做一些,我让他送到你楼下;他那里应该还能做披萨和意大利丸子通心粉。贝类……要不不要了?”
“好,不要了。”贝类的确是他为了充数写的。
“面包和杯子蛋糕我做好带过来。聚会的话这些食物就够了。其实家庭派对大家都不是很重视吃。”
“好。”
“黄油啤酒去对角巷的酒吧订,你去订。接骨木汁到餐厅去约一下最简单了。”
“嗯。”
“你要请多少个人?”
“我们整支球队。我会请他们带上自己的家人。”
“行,我大概有数了。哦对了,你的客厅大概有多大?”
“大概有……”德拉科环顾了一下四周,“五个办公室这么大吧。”
“哇哦,你有足够的桌子、椅子和餐具吧?”
“有。”那个房子以前是马尔福的祖先用来招待麻瓜政商界的。
“那先这样,可以吗?”她用魔杖敲了敲整理过的清单,所有的单词立刻重新排列整齐,她又复制了一份给德拉科,“如果我把某件事办完了我会加个标注,你这张上面也会显示。”
汇报这个词让德拉科觉得自己被刺了一下,“我请你帮忙,不要用这么敬体的词。那我需要做什么?”他听了这么久,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你出钱。搬东西。请人。到时候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你做。我只负责这些。我在这个医院跟所有人都用敬体,我习惯了。”阿斯托利亚笑笑,“我去工作了,再见。”
“晚上有空吗?”
“晚上要加班做整理,贝尔医生希望我尽快做完,他要做个演讲和展览。”
“那回头见。”德拉科站起来把她送出办公室。他坐回去,听到抽屉里有响声,他打开抽屉发现是糖盒子里有动静,突然盒子自己打开了,里面装着满满的糖和一封信,大意是感谢订购本店商品,我们将继续用这个魔法盒子作为送货通道为您服务。他拿起一颗,开始工作。

因为周末很多人要离开伦敦,所以聚会是在一个平日的下班之后。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先回他家。德拉科把各种店铺送来的各种货物收下拿上楼,——他总不能当着麻瓜的面用魔咒。阿斯托利亚似乎会很多整理家务的魔咒,大部分物品都在她的魔杖的指挥下到位。当然德拉科也学了几个,颇为有用。只有鲜花是她不厌其烦自己动手插好的。

客人们带着家人和男女朋友陆续来到时,整个客厅和书房区域都已经布置妥当。音乐漂在四周,壁炉、桌子上都有鲜花,长长的餐桌上放着丰盛的食物,瓷器和银器摆放整齐、闪闪发亮。舞池的屋顶有雪花飘下,沙发附近的有各种玩具,书房里有棋和牌可以供好静的人的选择。
客人们先感叹了一番,诸如“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你是按照周几来分配使用洗手间吗?”“天呐你家直接可以看到海德公园。”
然后大家很快就不再关心他的居住环境,大家吃东西喝酒,看球赛,跳舞,聊天。也有人对德拉科的书特别感兴趣,不过没人敢借走,——都是珍本,万一弄丢就完了。除了孩子们到处飞奔,家长们不得不说“别打破东西!很值钱的!”之外,一切的运转正常程度都完全超出了德拉科的预料。
德拉科并不擅长应酬客人。他陪自己的队友聊联赛。每当他想关心一下食物和饮料时,他都会发现,阿斯托利亚已经处理好了。他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他感觉她大部分时间在帮着照顾小朋友,带着他们做游戏。
“你和她是?”平克端着一大杯黄油啤酒走到德拉科旁边,目光看向阿斯托利亚。
“我请她来帮忙。”
“哦,幸运儿,你。”平克冲着德拉科挤了一下眼睛。
“是,她是个特别好的帮手。”
这时候德拉科看到贝尔在一个沙发后面跟阿斯托利亚说话,表情似乎不太愉快。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但阿斯托利亚很快离开了,又回到了人群中间。

因为有小朋友,所以大家离开时还不算特别晚。阿斯托利亚让女人们挑选了自己喜欢的花带走,让孩子们带走自己喜欢的食物。
客人们分别幻影移形或者从飞路网离开,少数人用了门钥匙。顷刻间满屋的人便散尽。阿斯托利亚临时教了德拉科几个家务处理的魔咒,两人一起忙了一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回归原位。
看到偌大的房子恢复到原来空空荡荡的样子,德拉科和她都长舒了一口气。
“天呐,我以后再也不办家庭聚会了。”德拉科说。

“很累了吧,喝一杯?”德拉科给阿斯托利亚倒了一杯酒,递给她。他们一起在窗前坐下。
“长相思?我都不知道你买了这个酒。”这口冰凉的酒把阿斯托利亚拉回过神来。
“我记得你喜欢,就多买了一瓶。”德拉科若无其事地说。
“是,这是我最喜欢的葡萄品种。”阿斯托利亚举起狭长的酒杯,对着光看。
“今天多亏了你,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有人给我钱让我买花装饰这么大的屋子,真是太开心了。也许我应该改行去从事室内装饰或者派对策划。等我改行的时候你给我介绍客户就可以了,你一定能介绍很大的生意,我相信你。”阿斯托利亚煞有介事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请这么多人到这里来,这可能是这个房子历史上欢笑最多的一天。”德拉科感叹。
“真的吗?我从小就很喜欢做这些。放盘子,插花……”阿斯托利亚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父母不需要我学做这些,家里有聚会这些事都训练姐姐。她将来是要去别人家当女主人的。”
“你将来不也要做女主人吗?”德拉科冲口说道。
“不一样的。我跟姐姐不一样。”阿斯托利亚摇摇头。
“长女和次女差别这么大么?”德拉科也摇摇头,他没有姐妹,也没有兄弟,他是众星拱月般长大的,不明白这种多子女家族里的事情。
“是。是。长女和次女。”阿斯托利亚愣了一下,接上他的话。
“也不会一点儿也不让你干吧。你这么熟练。”
“是啊,我喜欢嘛,所以我从小就跟着他们。其实我十几岁就能一个人操办这些事了,那时候整天想着装扮屋子,那时候好多姑娘请我设计装饰宿舍。”阿斯托利亚有点得意。
“真好。十几岁……十几岁的时候做这些真好。”德拉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我又不是学霸,体育也不好。只能想想这些。那时候男生一般都想着怎么打球追女生,你现在这么喜欢打球,是那时候开始的么?”
“我?”德拉科停顿了一下,好像下什么决心,“那时候,每天都在想怎么杀人。”
阿斯托利亚非常震惊,说实在的,魔法界大家多少都知道这件事,她震惊的是他说出这来。
德拉科看到她震惊的表情,有点嘲笑地说,“很震惊我是这样的人是吗?整个青春都在思考怎么用魔咒杀人的魔咒伤害科医生。简直是个笑话。”
“不。我震惊的是你谈起这件事。”
“对,其实人人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你曾是这样的人。”阿斯托利亚更正道。
“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思考怎样才能杀死我的校长。”
“你没有下手。”
“他死了。我除掉了他的武器之后他死了。我并不希望他死。我带进霍格沃茨很多食死徒,人们因我而死。后来我还努力尝试去做一个食死徒。”
“并没有成功。”
“今天我看着他们,我有那么一会儿,突然在想,如果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食死徒,这些人,他们的麻瓜太太和混血孩子,有多少会被我杀掉?你看,我曾经是这么黑暗的人。”
阿斯托利亚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诸如“那时候你还没有成年现在的你很好”、“你不会的”、“你做一个医生也治好了很多人”之类的话是多么无力。
那的确曾经是他。
他的确曾经在那么黑暗的地方。
她把自己和德拉科的酒杯加满,然后把酒杯递给他。
“你不是个享受杀人的人。”她声音并不高,但很清晰,“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杀人,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我走开一下。”他放下杯子,去洗手间,上一次他这样做,还是15岁在霍格沃茨那个废弃的盥洗室。他对着镜子,用凉水扑自己的脸,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把自己最黑暗的部分打开给她看。他本已做好准备阿斯托利亚会离去。他也准备好她也许会说些通常人们会说的那种劝诫失足回头少年的话。
即使她那样,他也并不会后悔。
他没有想到。她会说,那时候的你,很痛苦吧。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每天都思考如何杀人最终却无法动手的你,内心很痛苦吧。

他走回客厅时,看到阿斯托利亚并没有离开,她依然坐在窗前看月亮。她的头发在月光下有种光晕散开来,他突然不敢走上前,他想,如果一直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那也很好。
阿斯托利亚感觉到他在背后,但她没有回头,她其实有点紧张,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是否冒犯了他。但如果他就这样让她离开,她也并不会后悔。
终于德拉科走过去坐下。
“我前几天遇到金妮,”阿斯托利亚说,“她说最近执行司会提请威森加摩法庭撤销对你的出一境限制令。”
“他们看不清我在修订保密法这件事上站哪边。”
“其实你并没有明确站哪一边,对么?”
“哦对了,我今天看到你和贝尔医生似乎有点不愉快?”
“他对我有点……误会。也许是我的错。”
“不不不,不是你的错。抱歉,我不知道。我请他是因为他曾经也是队员,我现在打的就是他之前的位置。大家都说可以请他一起过来。”德拉科急忙解释。
“没关系,”阿斯托利亚的声音突然很疲倦,“你不用管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现在他相信她能处理好世界上一切事情,“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一直就算不上有……真正的朋友。”
“所以你很重视球队的队友。我能理解。”
“是,他们是对我很重要的朋友。但他们,也并不是那种,他们对我是兄弟,但他们不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朋友。抱歉,我说不好,我对友谊的经验很浅淡。”
“是。身为德拉科·马尔福是很孤独的。”阿斯托利亚突然感慨,“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做我的朋友。”德拉科突然说。
“嗯?”
“做我的朋友。”德拉科看着她。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如果我们现在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免费帮你做这些事?我明天就把策划费用的账单拍到你办公桌上。你会破产的,马尔福医生,你可能需要把这间公寓抵押给妖精来还债。”阿斯托利亚突然有点紧张,拼命说笑掩饰自己。
“我在圣芒戈赚得不少,再说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由支配一部分家族资产,多少钱我都付得起,”德拉科被她逗笑了,然后他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气,“做我的朋友。你知道我的意思。”
“好,做你的朋友。”阿斯托利亚也正色看他,很认真地说。
“还有,不要叫我马尔福医生,阿斯托利亚,至少在医院以外不要。不,阿斯托利亚的元音太多了。利亚。”
“好……好的,马尔福……德拉科,”阿斯托利亚很紧张,“我要走了,我还有很多事,很多东西还没……”
“是,你要走了,”德拉科想起她那些无穷无尽的工作,“抱歉这两天耽误了你。再见。”
“再见。”
在阿斯托利亚准备走进壁炉时,德拉科突然叫住她。
“你好,利亚。”他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傻。
“你好,德拉科。”她笑了,歪歪头,看着他一个人站,空荡荡地客厅让他看上去更瘦了。
“利亚,很高兴认识你。”德拉科站在原地没有动,但他声音有点颤抖。
“德拉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她突然觉得自己喉咙有点打不开,是不是这瓶酒单宁太重了。
“晚安,利亚。”
“晚安,德拉科。”
“利亚。”
“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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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节名是我喜欢的一首歌lighters里由bruno mars负责的副歌里的一句(说唱部分是eminem)。这是一首讲人生救赎的一首歌。
2.新柯芬园是伦敦最大的鲜花批发市场,世界前五大鲜花交易市场。
3.长相思是sauvignon blanc,我很喜欢的白葡萄品种,酿出的酒通常有青草香气,不会果香太重,跟阿斯托利亚的姓氏greengrass正好契合。
4.为了写这两个孩子看纪录片,感觉太好了。
5.最后一段改了很多次。尝试写一种非常沉重的、有点笨拙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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