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卖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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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复健,请多指教,鞠躬

【卢茜|德亚】深夜食堂(五)伯爵司康和洋甘菊冰淇淋

这是一个系列。每章会有一个主cp,基本上都是官配。然后德亚贯穿所有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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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感到非常奇怪。他怎么会在自家花园里遇到阿斯托利亚。

“你来我家干嘛?”

“你这样跟你家的生意合作伙伴说话很不礼貌哦,”阿斯托利亚看到他见了鬼的表情,咯咯地笑,“我哪里做得起你们家的大生意,送一点货而已。”

今天是纳西莎和卢修斯的结婚纪念日,因为不是整年纪念,战后马尔福家也倾向于低调,所以只请了比较近的亲朋,是一个比较私密的聚会。他想,想必是他母亲在阿斯托利亚店里订了些什么。

他看到她两手空空,知道她已经送完了,“现在就走?”

“嗯,回店里。你还要在家招待客人吧?那么,再见。”

他追上一步,“我妈妈没有邀请你留下来?”

“当然。但是,第一我不能算你们家最近的圈子里的人,出现在这个聚会里,大家都会是尴尬;第二,我晚上还要开店,需要回去准备。所以,我很感谢她的好意。”

“今天这单订制的进项还不够给你自己放个假吗?财迷。”

“很多人都在夜晚需要我的食物呢。”

“那么,再见。”

 

晚上阿斯托利亚在店里哼着歌,——她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做完了那笔大单。

纳西莎前几个月来伦敦办事时到她店里落脚休息了一会儿。她本来一直是会去更豪华的餐厅的,但德拉科向她极力推荐过这间,况且又是自家地产租出去的,便来到了这里。

阿斯托利亚看到她,惊讶归惊讶,但礼数还是不急不缓,给她上了大吉岭夏摘茶和伯爵司康,然后坐下陪她。

纳西莎并没有什么时间与兴致与她聊天。她并不紧张。食物是纳西莎一向最喜欢的传统英式茶点。她对自己的食物有自信,这款司康她用了意大利西西里岛柑橘园供应的魔法萃取精油调和,并且,餐具是纳西莎用惯的英国软瓷,点心则做得偏小,方便一口吃下。她自认自己已经没什么可改进的。

吃到司时,纳西莎终于开了口,“这个店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么?”

“是。都是我自己做的。”

“据我所知你家一直都用家养精灵。”

“我毕业之后曾经长途旅行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向很多人学习了食物的做法。”这是实情。她毕业之后就可以从家族信托里按月支取生活费用,这笔钱供她旅行绰绰有余。因此,尽管自认为穷,其实她开店也并不是为了生计。

“我吃过不少地方出品的司康,你这个的确足够特别。我家最近会办一个私人聚会,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做一些送来。”

“当然!”阿斯托利亚非常惊喜,她知道纳西莎只在乎超出平常的品质,不会在意账单。

“那么,过几天会有人来跟你谈时间、数量以及口味上的细节。”纳西莎言罢站起身,拿起包。

阿斯托利亚知道她要走了,也站起来,送她到门口。

 

今天这个不大不小的订单终于完成,她心情很不错。钱倒还好,——马尔福家之前就把全额货款划拨到了她在古灵阁的账户。主要是在马尔福家临走时她已经听到客人在议论,说是要问纳西莎这些司康从何处订来。

晚上客人最多的时候已经过去,她一边做些整理的工作一边思考今天应该喝一点什么酒给自己庆祝。

德拉科走进来。这次,换成她表情像看见鬼。

“你不是在家招待客人么?”

“茶会已经聊得很多,加一个正餐,到这个时候也就散了。”

“我以为你招待客人会很累,就不会再过来伦敦了。”

“我的精力超过你的想象。不过是陪我爸妈的朋友聊聊天罢了,何至于就把我累坏了。我听说晚上有很多人需要你的食物……”

“倒也是,”她没太计较,“不过,你今天已经吃过我做的食物了。”

“我没有听说贵店规定一个客人一天只能吃一次你做的食物。”

她知道那天纳西莎来她店里休息必定是因为听了他的推荐,挖出一碗洋甘菊冰淇淋,推给他,“谢谢你给我带来额外订单。”

“不必客气。”德拉科接过去。

“结婚这么多年,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她想起白天马尔福庄园花园里的景象,长桌上到处是玫瑰和洋水仙,——这个季节同时集齐这两种花真是不容易。但更不容易的是,居然,那对著名的夫妻已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并且看起来还会继续下去。

“不需要这么多愁善感吧?很多人都这样渡过了一生,没什么好奇怪的。”德拉科用勺子切分碗里冻成一朵朵洋甘菊样子的冰淇淋。

“是,没什么好奇怪,我父母也是如此,”但那仍是很美的,她想,“的确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如此。我没必要这么……”

“你说得对,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德拉科抬起头,看着她,“要不要听一个不太浪漫的婚姻故事的片段?”

她点头。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很多人知道这段往事,但很少有人知道细节。

纳西莎跟卢修斯结婚时,并不是不相爱的。但这种相爱,并非主动选择的结果,而是几乎从出生就开始的安排。他们从小就知道,双方父母希望他们将来结婚。他们家世相当、年龄般配,而且,非常重要的是: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到了这一辈,需要一个婚姻。

那么,就是他们俩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责任,恰好对方也并不让人厌恶——岂止是不厌恶,简直非常谈得来。于是在霍格沃茨期间,他们就在家长的鼓励下开始约会。毕业了,他求了婚,她答应。毫无惊喜与意外。

实际上,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嫁娶其他任何人。未来是早就写好的:他会作为这个家族新的主人,她会生下继承人,抚养孩子,从今往后的生活,按照马尔福太太这个词的定义来。

如此平淡而一眼望到头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几年,第一次大战很快改变了一切。

纳西莎在威森加摩被认定无罪,当庭开释。而卢修斯被留在了阿兹卡班。独自回家的马车道路并不漫长,但路途却通向她从未想过的方向。

这个巨大的庄园以及它背后所有的产业,此刻都亟需打理,而自幼学习打理这一切的人,去了狱中。

回家的第一天她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思考了一个晚上。过去,这个房间里她只会坐在沙发,读一本书她喜欢的书,以陪伴卢修斯处理公事。

但此刻桌上堆满了信件和文件要阅读和处理,那个人只能是她了。

她拆开第一封信。拆信刀划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打开的不仅仅是信封。好像有另外一个世界向她裂开了缝隙。她不是一个钻营的人,但为了责任和其他一些东西,她必须努力让自己进去。

在布莱克家毕竟也有耳闻目染,在马尔福更加经常陪伴卢修斯处理,很快她就熟悉了跟政商界往来的一切事物——包括麻瓜政商界,毕竟马尔福家族一千年来都在跟麻瓜政商界有深深的纠葛。

除此之外,在第一次大战期间荒废古老的房子需要修理,门前的喷泉水池需要去除青苔,花园的荒草和黑莓藤需要拔除栽种新的玫瑰。其实很多古老家族的庄园随着人丁减少,都逐渐荒废了,甚至被彻底抛弃,举家搬进城里更现代、舒适的宅邸。但她从心底里拒绝。有那么多人等待着看这个家族的笑话,期待着它的衰落,她必须守护好它。

如果在卢修斯或者之后的任何人手里衰落,她并无甚所谓——毕竟她自己的娘家也已经凋零。但不能是她手里。

她准许了一项又一项维护工程,把庄园附属林地也让代理人重新理了一遍。她理清了庄园的进项,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敲打了代理人,令那个老滑头对她不敢小觑。

她旧时的朋友可怜她居然要如此辛勤地打理事务,这张可怜当然是有一种微妙的幸灾乐祸在的。毕竟论及她的出身和婚姻之顺遂,都远远好过其他人。但她当她意识到这种可怜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不再在别人的观点上投入更多的精力了。她有太多事情要做。尽管细节和琐事有人会代她处理,但决策仍需要她来做。为了做出这些决策,她必须要做很多其他的准备。比如她得查阅很多资料才能确定,房顶维修需要买何种石头替换才能跟它的历史相得益彰;比如她得查过些许背景,以及过去马尔福家族与此类背景人士的通信,才知道给新上任的麻瓜首相回复信件应用何种语气。

她不能说自己在这些工作里得到了乐趣,但至少可以承认的是,她并不反感去阿兹卡班探望卢修斯时得到了跟过去完全不同的目光。

他总是很认真地听她讲述。她询问他的建议。但越来越多地,他只是倾听和肯定。他开始有一点点忧虑:当他出狱时,她是否依然需要他?

他刚入狱时人们以为他会就此颓唐,但很快地,他就恢复了过去到处联络、寻找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的作风,并且成功让自己提前很久离开了阿兹卡班。

“一切都应归功于我的太太。”当他回家时,纳西莎为他举办了一个聚会。他在聚会上这样总结自己的回归。这不是一句场面话,如它通常那样。他是不会解释的,就好像她也不会解释。

日子好像回复了过去的样貌,但他们都已经知道彼此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不再是从小那样骄傲而天真。她眼神里多了很多不言自明的对世故的了解。

她对他的需要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女孩对他兄长般的需要。从晚宴穿什么衣服到马尔福家族明年应该在哪几位议员竞选者身上投资,她都可以随时做出决定。她试过了。她完全可以很快做出正确的决策。

她对他的需要从一种生活的必须,变成了一种主动的选择。她像爱丽丝一样意外跌进了兔子洞,看过了很多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然后又回到了地面。她不是不怀念那些对她而言堪称瑰丽的经历,但她并不想让那些成为日常。她看到了这个世界有多么复杂,古老家族的衰落是那么迅速且难以挽回。

有太多事她可以做但看起来已经没那么多意义,令大厦倾颓的往往只是一些看起来让人毫不在意的小事。她已然重新定义了马尔福家族的一部分,一切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她选择了把精力放在唯一重要的事情上:她的孩子。

他们的生活很快看起来恢复了战前的秩序。人们只是以为他爱自己的太太所以听她的话。只有他们家的三个人知道,卢修斯发自内心认可她的见解和直觉。她依然对很多事有自己的看法,只是疲于表达。只要她愿意出声,那么他就一定会听到并且采纳。更多时候,他会暗自揣测她的想法。

一切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实际上法则已经完全不同。她完全可以不需要他,但她选择需要。这让他着迷。

“所以,关于你的重要的决定都是马尔福太太的意见,比如去哪里上学。”

“对,”他点点头,“大家都只看到我父亲事事出面。”

她专注于抚养德拉科,照顾自己的丈夫。她甚至因为自己对其他所有事所所表现出的厌倦而著名。

除了第二次大战前后那短暂的几年。

“从她带着我去上庭开始,”他很简单地描述自己当时的情况,“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啊,我讲不动了。你不知道跟那些长辈聊天有多么费神。”

有人刚刚自夸自己精力过人。阿斯托里亚当然没有拿这件事来嘲讽他,她明白讲述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

转身拿了自己准备喝的酒,给德拉科倒了一杯。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到自己十几岁时为父亲出庭的事情,更不要说后来他家发生的其他事。她知道这段回忆在他心里的分量,因此,她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一直回避这个话题,配合着他的表演,仿佛他从未经历沧桑。

她斟酌着词句,“所有人都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

“而我们家可以算幸运。”他听起来要比她真诚。

“是的,全身而退的家族并不多。”

“而这一切应归功于我母亲。”他说这句话时,听起来很像他的父亲。

阿斯托利亚举杯,“致你的母亲。”

“致我的母亲,”他跟她轻轻碰了一下杯子。这是波西米亚妖精做的,碰起来声音格外好听,“听起来像铃铛。”

“是一位住在南波西米亚的妖精做的,他们擅长改变玻璃的成分以发出更好的声音,”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用过,但她想这不必告诉他,她给他倒了第二杯,“为什么你说这并不浪漫?”

“不是吗?”

“嗯……当然这已经超过了浪漫,它比一两个形容词要复杂得多。”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

“哦,是吗?”她装作淡定,“那么我得谢谢你,让我第一个听到这样一个好故事。”

“你是第一个,应该是最后一个吧……我猜。以及,这不是一个故事。”

“抱歉我可能用错了词……”她有点拿捏不准这个否定句是什么意图。

他第一次用一种平缓而低沉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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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洋甘菊有安神作用。

2、之前有些朋友留言说想看卢茜,于是就写了他俩。这个系列如果有其他想看的cp也可以留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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