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卖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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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独角戏(二)

前章 独角戏(一)

♫ BGM 纯音乐无歌词  绊 ~ チェロ・ヴァージョ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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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比较多,6400+,可能还有一更就结束

——以下正文——

一个月之后,哈利再次来到德拉科的海边别墅。
他是从附近的傲罗联络点走过来的。一路大雨如注,尽管用了避水咒语也打了伞,鞋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湿透了。

 

德拉科按照预约时间提前站在门廊下等哈利。因为有严密的避雨咒,雨水并没有打湿门廊上的什么。

 

哈利把鞋袜脱下来扔在门廊墙角。

“你下雨天穿这么好的鞋?”德拉科看到他穿了一双全新的雕花牛津鞋。

哈利解释,他今天在这里办完事情就直接去陋居,帮罗恩和赫敏为明天的婚礼做最后的准备,明天要做伴郎,所以今天就把鞋直接穿来了。

 

“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这两个名字,有印象吗?”哈利不动声色,观察德拉科的反应。

 

德拉科很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我们同届的同学。”

“你去做伴郎,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哈利点头。

 
“我跟他们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好。他们没有写信通知我他们要结婚。”

 
德拉科的反应无可挑剔,可能是因为有准备的缘故。哈利打算说点别的事情来岔开话题,然后再突然回到他的目标路径上去。

 

他对着自己的鞋子和袜子用了干燥咒,袜子很快干了,但皮鞋掉了一部分染色,鞋面深深浅浅,手缝压线也涨开来,简单的复原咒是不能奏效了。他猜德拉科应该会擅长处理这种皮鞋的问题,“你有办法让它恢复原样吗?”

 

德拉科拿出魔杖试几个咒语,“很难……几乎是全毁掉了。太可惜了。鞋匠做你这种纯手工上楦很花时间的。”

 

“这样啊。这种鞋我只有这一双新的。只能现在回伦敦买了。”

 

“这样吧,你穿我的。我有好多这种鞋,但是我在这里根本不穿。”

 

德拉科带哈利去楼上他的衣帽间。衣帽间不大,衬衣、正装长裤、长袍、各种便装、鞋,至少都是九成新的。

 

哈利感喟,纳西莎的确尽其所能让德拉科在这里过着与过去隔绝的生活。

 

 

他从有半面墙的皮鞋里取下两双纯素面黑牛津鞋,一双一片式,一双cap toes,“我不穿雕花鞋。你选一双适合你礼服的,我用变形咒调整大小。都是新的,你不要介意。”

 

哈利试了试,选了cap-toes的,几乎正好,德拉科微微调整了一下。

 

 

他们走出衣帽间下楼,下楼时路过了画室门口。

 

哈利看到上次他看到的那副画,海浪上加了几只滑翔的海鸥,沙滩上加了一粒金灿灿的东西,在灰度很高的画面上非常显眼。

他走进去凑近了看,是金色飞贼,翅膀还没有收起来,画得纤毫毕现。

 

“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哈利这倒不是套话,他是真的惊讶。

“每个巫师都认识它吧。”德拉科轻松地挡回来。

 

说得也是,魁地奇球是一种知识,打魁地奇球是一种技能,根据报告,他忘掉的东西里,并不包含魁地奇。

 

“你以前打得很好。”哈利感慨。

 

“我画这个是因为上次你来过以后,我梦到过几次自己在追这个。”德拉科看着画面。

 

“追到了吗?”哈利脱口而出。

 

“没有。每次我要伸手快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德拉科笑笑,“我真的打得很好吗?”

 

哈利停顿了几秒钟。他不知道德拉科是真的失忆还是在反过来测试他,“是真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你当过队长。”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看着自己的画,手指轻轻触碰画面上的金色飞贼,像抓住了什么东西那样慢慢握住拳头。

“这样不对,”哈利伸手出去像抓住金色飞贼那样猛地握紧拳头,“要快,它飞得非常快,而且擅长变向。”

“你很爱打球,说起打球,你的表情都变了。”

“变成什么样?”

“像大雨突然停了,云收雨霁。”德拉科看着他,笑着说。

作为调查员,却没能带着正常谈话的情绪走,意识到这一点的哈利感到惊慌。

 

天气潮湿阴冷,他们去楼下起居室坐下,壁炉的火烧得很旺,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深绿色丝绒沙发在柔软和承托之间达到了完美的平衡,哈利坐下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想,自己也要买一个这种沙发放在家里。

 

家养精灵送来红茶、司康和德文郡奶油。

“我家严格遵守家养精灵权益维护法案。”哈利说了声谢谢,德拉科立刻跟上这句。

 

“我知道,很多时候,周围的人因为各种目的而不跟我说真话。比如你。”虽然这样说,但德拉科并没有申斥的语气。

 

“我?”哈利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今天表达地太多了,他要减少自己的有效表达,多听多观察。

 

“上次,你说我们是念书第一天就开始的朋友,可是,为什么我会用姓氏称呼你而不是用名字呢?”

 

“在学校大家都称呼姓氏。”哈利辩解。

 

“你刚才说到的结婚的那两个人,赫敏和罗恩,你第一次说到他们的时候用了名字。你跟他们才是好朋友。你跟我并不是好朋友,对不对?”

 

哈利的职业生涯里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在交谈中抓住破绽了。他给自己倒了茶,他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不希望影响你的心情,再者,毕竟我们后来也互相有过帮助。”

 

德拉科给自己倒了茶,“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是想说,既然你有真实的记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告诉我。”

 

“你说真实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我身边的人和东西,都是我妈妈精心筛选过的,其实刚开始我还去圣芒戈治疗的时候,我听到过其他病人对我的议论。我知道我在世人眼里并不是我妈妈给我安排的那种样子。”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评价,你是为了部里的行动受的伤,你家在大战中的立场的举动是得到了部长的肯定的。”

 

“我当然不在意他们的评价,”德拉科的骄傲神情跟过去没有什么变化,“我只是觉得,你们有你们的世界和默契,你们有共同的背景,可以正常交手,而我,就像一个人在自己空荡荡的世界里演独角戏。我不关心事实,我是关心我自己的感受。”

 

“抱歉。有时候,我也能理解这种心情。”

 

“不必。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好了,反正我没什么特别的事。但你也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就当是个游戏,如果你拒绝一个我的问题,我也可以选择一个你的问题来拒绝回答,怎么样?”

 

哈利感到有点挫败。本来他才是来调查的那个人,现在却似乎成了被调查对象。这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是第一次。

他的确很了解德拉科,但似乎有点太过于了解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回忆,而这些回忆似乎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和临场发挥。他了解部里关于亲友办案回避制度的规定,但他跟德拉科算什么亲友呢?

部里的各级长官并不这么认为。没人这么认为。

 

而现在,他们开始正式交手了。

 

“为什么纳西莎连你自己的日记和书信不让你看?” 哈利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据说,一个失忆的人,如果贸然直接读取自己心理上没有认同感的所谓的自己的回忆,会影响他当下的自我认知能力。”

 

“那怎么激发回忆的修复才是对的呢?”

 

“像肢体的复健治疗一样。一开始有痛觉,接着有知觉,然后才是会动弹。”

 

“相当于渐进的意思?”

 

“对。好,现在轮到我问你。我们既然不是朋友,那我们是仇人吗?”

“算不上。”

“陌路人?”

“也不是。”

“点头之交。”

“不是。你问得太多了。现在轮到我。”

“这算多吗?就是同一个问题吧。好吧,你问。”

“你平时除了画画还做什么?”

“嗯,看书。去海边和附近的森林走走。去附近的魔法商店买东西。偶尔回一下庄园。就这样,”德拉科想了一下,“还去过伦敦的国家画廊。”

“你居然去麻瓜的画廊?”

“很多画家其实是巫师,你不知道吗?嗯,你整天这样东奔西跑地忙着办案,当然没空关心艺术。纯血家族对艺术的关心在你们这样繁忙的社会精英看来是很可笑的,对吗?”

哈利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

“你以前就这样说话,抓住一切我不擅长的事情嘲笑我擅长的事情。”

“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不这样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

“没关系。这样很好。”哈利收起笑容,点点头。

德拉科的确比刚开始的放松多了。哈利可以感受到这一点。但他不确定这种放松意味着什么,是德拉科不小心露出了真面目,还是他不经意间开始恢复了。通常在工作中发现这种疑点会让哈利兴奋,但此刻他却很疲倦,他调整了坐姿,寻找沙发对腰背承托弧度最贴合的地方,“你都读些什么书?”

“就是书房里你看到的那些。好了,现在我来问你。我以前除了魁地奇,还擅长什么?”

“魔药。”

“难怪。我最近读古代魔药史,感觉读起来特别顺畅。”

“魔药老师很喜欢你。”哈利陷入了回忆。

“这件事……倒没人告诉过我。”

“斯内普教授,你不记得了吗?”

德拉科摇头,“很多人跟我提过这个名字。”

“你怎么连……”哈利收声,哈利接着问,“你是只画风景画吗?静物、人像,都不画?”

“对。”

“可是你把金色飞贼画得很逼真。”

德拉科挑起眉毛,鼻翼和嘴角之间起了两条纹路,“是吗?也许是梦境太逼真了。”

这个表情哈利非常熟悉,“你可以试试画静物和人像,这样你在大雨天气里也不会太无聊。到了冬天这里还是会下雪吧。”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罗恩和赫敏的婚礼很热闹,麻瓜和巫师们凑到了一起,哈利作为伴郎,金妮作为伴娘,都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金妮,她早上才从苏格兰过来,连裙子都是临时改的尺寸。

 

婚礼结束后,在舞会大家散场的角落,金妮找到哈利。这是他们最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单独说话。

“有个魁地奇俱乐部,在纽约,挖我转会过去。”金妮看上去很镇静而充满自信。

“纽约?我没太多去美国交流职位的机会……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哈利从来没想过去美国。

“我不是找你商量。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愿意辞职跟我走,我会欢迎。北美洲的联赛水平更高,你知道我现在到了一个入选国家队的关键时刻,我需要更好的平台来表现自己。”

 

“你怎么能,你一个月没回家,然后告诉我……”哈利有点生气,但他抑制了自己的愠怒,“所以,你是要离开我了,是吗?”

 

“并不是。如果你辞职……其实你并不需要这么努力的工作,你有遗产,我的收入也不算少,你还是乔治商店的大股东。”

 

“你知道,我不能过无所事事的生活。”

 

“那你也可以不干这个!”

 

“我必须干这个!”哈利压低刚刚抬高的声线,“我也只能干这个。我别的还会什么?我只会调查、追踪抓人、审讯……”

 

“调查、抓人、审讯……每次回家听你说你的工作,看你写抓人的报告,我都会想起大战的日子。对别人来说,大战早就结束了,可是我和你的房子里,大战却永远没完。”金妮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

 

“我和你的房子”,哈利第一反应是这个。她已经不说“我们”了,他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你一开始就知道,傲罗是这样的职业,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黑暗里……”

 

“对你来说是一半,对我来说,是全部。”

 

“我以为我已经尽量不把工作带入生活……但我没做到,是吗?抱歉,我很抱歉。可是你从来都是那么阳光、开朗、体贴,我真的不知道……”

 

“你每次回家,带着一身食死徒的气味儿,脸上一小半是狠劲一大半是疲惫……我并不是指责你,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和理想。但这总唤起我的回忆。我受不了。去美国我们可以放下这些……”

 

“独角戏。”哈利突然喃喃自语。

 

金妮以为哈利会跟她吵架,没想到他却突然陷入了自己的喃喃自语,“什么独角戏?”

 

“我们……我们生活在同一间房子里,可是,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演自己的独角戏。我们只是在同一个戏台上而已。”哈利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继续喃喃自语。

 

“至少,我们曾经是在同一个世界里,对吗?”金妮的气突然都泄下来了。

 

“也许是吧……我不知道……”哈利看着她,嘴唇颤抖。

 

金妮开始抽泣,肩膀不停耸动,她捂住了脸背过身去,哇一声哭了出来。

 

 

 

 

过了一个月,哈利找了个没什么事的日子来到德拉科的别墅。部里因为上面把那次诱捕行动的论功行赏都定好性质了,所以,大家已经快要放弃德拉科这桩案子了。

他提前了一会儿到,但德拉科已经从海滩边回来了。

 

“我来还这个给你。”哈利提着德拉科的鞋子,站在门廊下。

“不用还了。我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德拉科脱掉罩袍挂好。

 

“我用不上。”

“这是便装和正装两用的。实在不想要那你扔了吧。婚礼怎么样?”德拉科开门把他迎进屋。

 

“不错。很热闹。大家都很高兴。”哈利坐下,简短地回答。

 

“你不高兴。”德拉科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对,我不高兴。”哈利没有否认。

“为什么?”

哈利原原本本地把他跟金妮的事说了一遍。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详尽地把这件事说出来。

其他人,要么急于安慰他,要么太过热心地帮他分析“问题出在哪里”,要么急于鼓励他振作。只有德拉科什么都不问,只是点头、摇头、“嗯”、“哦”、“是这样”、“后来呢”。

 

德拉科听完了,站起来,“海边天气难得这么好,出去吧,我带你走走。”

 

哈利跟他一起披上罩袍走出去才发现,原来今天的确天气不错,不下雨,有风但不太大,有云但没有完全遮住阳光。

 

他们在海滩上走着。德拉科给他讲这里的石头、植物和动物。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哈利问。

“我是在乡村长大的。我对自然有天然的亲近感,这种自然界的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再触类旁通很容易。你们伦敦长大的孩子不会有这种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是伦敦长大的?”

“最近我开始读《预言家日报》了,我想知道世界上其他的巫师在过什么日子。”

哈利提醒他,“《预言家日报》很多谎话啊。”

“我只是失忆,我没有失智。我有判断力。”

 

 

他们走到一块大礁石上坐下。轻风吹过他们的头发。德拉科拿出两瓶水,给了哈利一瓶。

哈利这才发现原来他带了水。

“回忆太多不是好事。”哈利喝了一口,说道。

“像我这样,没有回忆,感觉自己飘飘荡荡的,也不是好事。”

“我情愿像你一样。没有记忆。大战之后,回忆把很多人压垮了。”

“像我一样?”

哈利后悔自己的失言。他在前阵子去过圣芒戈,跟当时负责德拉科的治疗师谈过,治疗师认为德拉科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被隔绝开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技能。

这个推论德拉科自己当然知道。

“不不,我是说……有的人,其他人。”

 

他们都不再说话。海浪拍上沙滩又退回去,海滩上便回恢复平整光滑,什么都不留下。

 

“上次说到,我们过去的关系很复杂?”德拉科问道,但他没有转头看着哈利,而是继续看着海浪。

“是的。很复杂。讲清楚可能需要好几天,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但你全忘记了,所以很多事可能永远讲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那我们过去的关系,就永远是个谜题了。”

“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吧。”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探出身子,轻轻地吻了哈利的嘴唇一下,很轻很轻,轻得像微风拂过树梢,然后又坐回去,“我们非常复杂的关系里,包括这一项吗?”

他得到的回应只有漫长的沉默。

“是这样。我明白了。”他看着远处的大海,叹息般的声音消失在风里。

哈利没有离开,他还是继续坐着。

海浪越来越大。涨潮了。

“我们回去吧。既然你现在是一个人了。在我这里吃晚餐,波特。”德拉科不容置疑地说。这语气很像过去的他。

哈利没说话,跟着他往回走。他想,的确,现在回去,连一碗冷汤都喝不到。

 

他们默默吃了晚餐。吃完了谁都没提接着该怎么办。哈利并没有想过自己会留宿。但他实在不想离开这里的沙发。

德拉科在炉火边看书。哈利也去找了一本书读。无边的沉默像海浪那样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拍打。

终于,德拉科站起来说,“我要睡了。我带你去客卧。”

哈利跟他上了楼。客卧有卫生间,毛巾、睡衣、拖鞋都是全新的,但看上去似乎很久没有人用,折痕很深。

德拉科在门口转身离去,哈利关上门。

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利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下楼,看到brunch已经准备好了。

“吃完我要回伦敦去。谢谢你的招待,让我感觉好多了,真的。”

“那你……”德拉科刻意摸了一下下巴。

 

哈利吃完了去卫生间,他忍不住笑起来,他最近疏于整理仪容,整张脸像个猕猴桃。

德拉科帮他在客卫里翻出整套剃须用品,刷子、海绵、剃须泡、须后乳,还有一把刀。

他打好泡沫,给自己涂上,但看着刀,就为了难。

这是一把真正的“刀”,折叠的,打开可以看出很锋利,但他不会用这种古老的刮刀,他只会用安全剃须刀片。

 

德拉科察觉到他的尴尬,帮他围好白色围布,站在他身后,按住他肩膀让他面对镜子坐正,然后两腿分开让自己放低,扶住他的头,取下他的眼镜。

德拉科拿起刀,打开折叠处。

哈利整个人都绷紧了。这时候,如果他的颈动脉和喉管被割开,他可能来不及给自己念肢体修复咒语。

他很困惑,他是怎么把自己放在了如此性命攸关的境地?这不是他的职业素养。
他在白色围布下暗自抽出了魔杖,一边筹划如果刀的走向不对,他该怎么躲开并且反击,一边寄希望于德拉科不屑于用麻瓜的方式杀人。
 

德拉科把刮刀蘸了水,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帮他从脸颊刮到喉口。哈利能感觉德拉科呼吸的气流通过了自己的毛孔。

刀刃角度精确地切割过毛发根部。哈利胡子很密,德拉科不停地把刀放在水盆里清洗。

刮完了,德拉科把刀扔在台面上然后离开。

一刀都没有错。

哈利收拾完,到门廊下去穿袍子,拿包。德拉科站在旁边,“我们过去的关系,不光是很复杂,而且是很糟吧?”

“何以见得?”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我随时要杀了你。”

“我第一次这样刮脸。不习惯。”被拆穿了,哈利急于掩饰自己。

“我们纯血巫师不这样杀人。”德拉科不以为意。

 

“我不想再提过去了,”哈利站着,沉默了良久,突然开口,“你全忘了,你现在像一张崭新的画纸一样。我们就从这张白纸开始吧。”

他转过身,吻了德拉科。

“德拉科,让我们重新来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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