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卖艺人

α0.3:kutnahorabones
正在复健,请多指教,鞠躬

【德亚】若伦敦有阳光(十七)~H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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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Love never fails.——《哥林多前书》
终于求婚了。把我最喜欢的这段话给他们。

卢修斯和纳西莎果然来了伦敦。来之前的那个周末,阿斯托利亚怕德拉科徒增伤感,趁他回威尔特郡,去他那儿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留在这儿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当然也有很多东西是带不走的,比如她从储藏室里找出来插过花的花瓶,德拉科一直放在那儿;她喜欢的杯碟,德拉科加了她的专属咒;他们一起喝酒的沙发,摆成符合她使用习惯的早餐台。
她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带上门。

后来的几天里,他们见面的次数明显减少。直到一天晚上,德拉科在一个慈善酒会上看到她作为格林格拉斯家的代表也出席了,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单独说话了。
她看上去有种奇怪的明艳,他观察了一下,发现原因是她瘦了。肉眼可见的消瘦让她的脸部轮廓更清晰,过去因为微有婴儿肥而略含混的五官变得清晰而动人。
她很得体地跟他打招呼,得体到陌生。他知道她不想让他和父母之间不愉快。
他意识到,她在躲着他。
他并没有忽略她,他只是最近觉得日子特别匆忙。除了陪父母接洽各界人士,还要处理世界各地的信件,查阅旧病档,查家族几百年来的文件,他隐隐觉得他必须得跑过某个维度的时间。

于是他约她午餐的时候去塔楼上见面。
“抱歉。你悄无声息地就走了,而我最近又太忙了。”
“没关系,不用急,你别太焦虑,”阿斯托利亚跟他并肩站着,“我想过了,也许我可以去一个什么国外的志愿服务,比如博茨瓦纳的女巫病院什么的,那这件事你就可以喘口气。”
“不不。我不需要这份轻松。别逃跑。利亚,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有一件事情我不需要考虑是非因果,去做就行了。”
“值得吗?”
“不用问。”
她感到有多惊喜,就有多悲伤,她想了想,“倘若有个时间和空间,我们也可冷静一下,思考一下是不是真的适合结婚。”
“我们做过什么不冷静的事?”德拉科略带嘲笑,“我感觉我们失之于太冷静了。”
“毕竟短暂的快乐和结婚之间还是有很辽阔的边界。”阿斯托利亚踟蹰。
他转过头凝视她,“抱歉,请你解释一下什么是‘辽阔的边界’。”
“对不起,我……我不能。”她被他看得有点惊慌失措,低下头。
“你总是这样……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合适,你知道你的权力。”
他是说,那个古老约定,——女方永远有退出的权力。
阿斯托利亚心里大喊了一声“不!”但她只是捂转头向旁边的虚空沉默以对,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把一次短暂约会的聊天说成这样。
德拉科沉默,然后听起来似乎在做什么决定,“这件事的确折磨你太久了。”

后来的几天阿斯托利亚没怎么见过德拉科,他总是行色匆匆或者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或者图书馆里。
这天她上午听说德拉科请了假。但中午他就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脱旅行罩袍,阔步走进餐厅,对正在吃午餐的阿斯托利亚朗声道,“格林格拉斯医生,请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
阿斯托利亚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恢复了称她的姓氏,点了点头。
她魂不守舍地过了一个下午,直到同事们都跑来催她,快走快走,马尔福医生等着你呢。

阿斯托利亚敲了德拉科办公室的门,他拉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然后给她和自己都泡了一杯茶。
“我下面要说的事,可能会引起你的不愉快,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他自己也坐下。
“嗯。”她感觉非常怪,他很少这样对她说话。
“我前阵子找到了一份档案,因为没有加密并且标明可以用于教学和研究,所以就拿出来读了。病人的名字叫A·格林格拉斯。”德拉科开始平稳地叙述。
“我听着。”阿斯托利亚点头。
“这份档案是从A的一岁开始有记录的。一岁时,她的父母发现她身上出现了一些祖先曾中的血液咒的症状。这种病症无法预测何时发作,患者很可能活不到成年。圣芒戈表示无法治疗。她的父母后来带她去挪威、爱尔兰以及其它各地巫师那里寻求治疗师的治疗建议,——我已经给这些医院去信询问此事并且收到了确认信。这些建议一并收在这份档案中,它们都只有一句话……”德拉科觉得自己自己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就好像喝了很多很多单宁最重的红酒。
“放弃治疗,静候命运。”阿斯托利亚平静地帮他说出来,但声音很凄凉。
“甚至去了麻瓜那里。”
“同样没有办法。”
“为什么还要来圣芒戈?”
“可能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原来是真的喜欢医学。也可能是因为既然没有办法活下去,那么就去为其他人做一点努力,既然已经活到了成年,”阿斯托利亚反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母亲说你身体不好,但你从没有请过病假。即使你父母十分开明,但对你的教养也是过分宽松了。霍格沃茨对你在体育方面的考核全部豁免。你对医学、对魔咒疾病和遗传病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但你不追求任何名利。”
“角度很对。”她对他的分析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你从小就思考墓碑的铭文。你对生活有无穷的热情,可却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期待,你说从不期待有更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对我。”德拉科有点哽咽,“利亚,如果我不能推断出来你有某种有待发作并且后果很严重的遗传病,除非我是傻子。我曾经是。”
“不不不,你不是。是我一直刻意瞒着你。”阿斯托利亚连忙摇头。
“你父母不需要你学管家,因为你不会去别人家当女主人。你父母没准备给你任何财产。你已经毕业几年了,可你从来没有联姻的相亲。——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不指望你活到结婚那天。”
“是。我活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期待。”
“你说你父母不管你,但在其他方面给了你很多的关注,多到让你对姐姐感到愧疚。除非你有先天重症,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孩子获得这种程度的关注。”
阿斯托利亚点头,她对他的推理能力很叹服,原来他不光会倒推魔咒伤害。
“现在你知道什么是辽阔的边界了,不光是政见、家族,还有生死。”她叹息,“德拉科,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靠近你。”
“不,这不是谁的错。我们是彼此互相靠近的。你的表白是我逼你说出来的,这怪不得你,”德拉科摇头,“我一直猜那不会一件容易的事,但我没想到是这么……残酷。”
“习惯了。其实我现在感觉真是很好,终于可以跟你讨论我很快就会死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次,可我没想到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时感觉会这么轻松。”阿斯托利亚露出由衷轻松的笑容。她打算从今往后都对他坦诚,因为这实在是太轻松了。

德拉科站起来靠窗站着,光线从他背后照进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一直不告诉我你的病症,是因为你怕我知道了,会出于怜悯或者自我负疚的压力一定要娶你。”
“是。”
“你所说的志愿服务,其实是想自我放逐,以保全我有选择的自由。”
“是。”
“那,走那么远,会忘了我吗?”
“不会。”她看着他,特别坦然,——无论如何,这份心情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我也不会,”他也看着她,同样坦然,“所以,你把自己像刺猬蜷缩起来,可你没能保护你自己,你还刺伤了我。”
“抱歉。”
“你不想让我为了你和家族斗争,却很快带着丧偶的伤痛度过余生。所以你问我‘值得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值得,哪怕只有一天都值得。你担心你不能生孩子。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这都不是我在乎的事。”
“你能和父母和解,但孩子……你那么喜欢孩子,你说过,想要很多孩子。”
“我只是想和你要很多孩子。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并不期待亲子关系,我将来也不会擅长。”
“你有家族的责任。”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既然总有一天我是家族的主人,那么我有权决定它是否延续。”
“是的,你有。”她抬头看他。
“你看,我们……不用担心。可你一个人扛着,你是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一个人扛这些?”他看着她,是指责的句子,可是听起来却流露着痛苦。
“一个人痛苦好过两个人。尤其当其中一个人注定活不长。”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痛苦?”
“只要活着,痛苦总会过去。比起我,你还有很多很多年要活。也许你还要活一百年,这对正常巫师来说只是很普通的寿命。”
“你如此自以为是地一个人扛着,真是让我,”他停顿了一下,“生气。”
“是,我的错。”阿斯托利亚点头。
“我不是想要听你说是你的错。”他有点气恼,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开了,为什么她是这个反应?

“我们不是小孩子吵架,别这样。”阿斯托利亚抬起头哀求他。
他突然后悔了,他太急于把她的底牌掀开表达自己,却没想过她其实是背负了更多的那一个。他放低声音,“这么多年真的……很不容易,是不是?”
阿斯托利亚走到窗前,把椅子召唤过来坐下,趴在窗台上看着远方的虚空,“你记得你有阵子说回到过去吗?其实,我也想过,很久以前想过。”
他站到她旁边,“是么?”
“嗯。我想过,如果回到过去,我会让我父母别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个错误,她只会让你们痛苦不堪。没有这个错误的孩子,你们就是完美的儿女双全的家庭。”
“你跟他们说过这个……想法吗?或者他们对你这样表达过?”德拉科是独生子,他从小是被告知他理所应当拥有一切而长大的,他从没想过他不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
“当然没有,这种话听起来会像是怨言。但他们已经尽力了,抚养一个注定比他们早死的孩子并不容易。我姐姐曾经这样说过,不过那时候她还小,她不明白她说了什么,”阿斯托利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她的嘴角在颤抖,“但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是我的错,我把诅咒带回来了。”
“不,”他动容,“你已经做得很好。你并没有选择出生在这个世界,你也没有选择启动一个古老的血液咒。凡是你能选择的事,你都做得那么好。”他努力安慰她,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很无力。
“是,道理的确是这样。可是,总是会有那么一会儿会想,没有我,大家的烦恼都会消失。这种感觉一直陪着我。后来我就离开他们了,一个人来伦敦。”
“所以其实这也算是你第一次放逐自己。”他明白了。
“不算,我爱伦敦,也爱做医生,还有……你。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事。你永远不会知道遇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可是,每次看到你那么焦灼,那种感觉就又回来了,——仿佛有一个人在说,看,利亚,都是你的错。你走吧,没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一直努力看着远处的教堂尖顶以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甚至一直在勉力微笑,但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泪,“我说太多废话了,我只是想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总是感到抱歉。你就当这是坏习惯吧。所以,别怪我,好吗?”

“怎么会,”他把她抱在怀里,声音从未如此温柔,“怎么会怪你,永远不会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全都不是。”
她的肩膀开始抖动,她突然失声痛哭。她哭着,好像这一生的委屈像被关了很久的独角兽一样,终于释放出来,肆意奔跑。
这一生中,第一次,有个人对她说,“这不是你的错。”

渐渐她的哭声轻了些,他也理清了思绪,他知道她不需要听道理,他蹲下来看着她,“利亚,你来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如果你不来,对我是多么大的损失。”

德拉科去给她重新加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抱歉,德拉科,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她对自己那场前所未有的哭泣感到很不好意思。
“你把我计划都搞乱了,”德拉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我今天早上去拜访了你父母。跨海高速飞路网还挺快的,我本来以为要花一天时间。
“他们曾让我别太接近你。……什么计划?”
“他们先前不了解我,而我可以让他们了解。更何况,说实在的,他们早就说服了自己放弃你,抱歉,这件事我只能对你说实话。”
“你……你不会……”她突然有点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是的,我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德拉科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放在桌面上。她慌忙按住他的手。
“我们刚才是说到了你对我很生气是吗?”
“生气是因为你不肯善待自己。这件事既然你做不好,那就交给我。”
“你之前觉得我特别好,可是你看到了,我有时候也挺……糟糕的,也许还有别的更糟的。”
“你今天怎么了?我要你那么好干嘛?我是要给你发梅林勋章吗?”他准备好的台词全乱了,紧张让他暴露了小时候的模样,“我只要你戴上它,如果你还不是完美,那就是完美这个词错了。”
她把手缩回来,呆呆看着他。
他单膝跪下,“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小姐,我今天上午去征得了你父母的同意。我已经充分考虑过所有的因素,所以,请允许我,德拉科·马尔福,向你求婚,请嫁给我,请给我这样的荣幸和幸福。”
“真的……都不在乎吗?”
“我只在乎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利亚,快答应我。你曾答应过我,如果有更好的事情发生,你会相信。到辽阔边界的这边来。”
“我答应你。”阿斯托利亚接过戒指,浑身颤抖,双手捂着脸,泪如雨下。
德拉科站起来,拿开她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深深凝视,漫长而痴迷地吻她,然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听到阿斯托利亚在他耳边喃喃自语,“如果我在做梦,不要叫醒我。”
——
1.halo是beyonce的一首歌,写给她老公的,意思是遇到你,我的高墙就全部坍塌了。特别好的一首歌。
2.改了很多遍啊。本来特别虐心都写碎了,后来想法变了,改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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